#我为河南发声#
印象黄河
王剑
(资料图片)
第一次与黄河相遇,纯属偶然。
那年,我还在镇里读初中。学校座落在黄鹿山下,一条小溪从峡谷里流出,在学校前面折了个弯儿,然后缓缓地流向远方。
一个晴朗的周日,我们几个少年坐在溪边的鹅卵石上,读王家新的《在山的那边》。读着读着,我突然冒出一句:“咱们顺着小溪往前走,看看溪水的尽头是什么,好不好?”我的提议立即得到了热烈回应。
我们顺着溪流前行。溪水贴着山石幽幽地流,欢欢地溅。在清亮的溪水里,随处可见各色卵石在水中闪亮,如稀疏的花儿盛开在原野。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鸟鸣,如圆润的露珠滴落下来。
中午时分,我们终于在小溪的尽头,看见了一条大河。渡口的船夫告诉我们,这就是黄河。
说真的,看到黄河的那一瞬间,我们都被彻彻底底地震住了:河水那么宽,一眼都望不到对岸;河水那么浑浊,根本就看不出深浅;明明风平浪静,但我们的耳朵里,却充斥着水流沉闷的轰响……
那天,我们在黄河边站了很久,看两岸青山如黛,看水鸟在河面上飞翔,看船夫一趟一趟地穿梭。
船夫把横渡称作“冲船”,他先是逆着水流把船划向渡口上游三四百米的地方,然后斜着向对岸驶去,不偏不倚,正好到达目的地。船夫古铜色的肌肤,以及搏击风浪的沉稳,给我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。
十几年后,我们脚下的土地竟成了小浪底水利枢纽的一部分。我们当年赤脚走过的黄鹿山谷,也成为了黄河的一只触角。高峡平湖,大河安澜,如此沧桑巨变,恐怕连神仙都想不到。
2001年,小浪底水库建成蓄水,黄河水顺着黄鹿山谷回流,滞洪区内的一座座煤矿湮没了,一个个村庄搬迁了。
标志性的石拱桥和影剧院不见了,镇中学消失了,就连叫了数十年的煤窑乡,也从孟津县的地图上抹去了。故乡从此换了名字,叫“小浪底”。搬迁后,故乡百姓的生活也变了样。
站在高处俯瞰,黄河就像一只巨大的章鱼,沟沟壑壑里都是她延伸的触角。因为有了黄河水,我老家所在的那座黄鹿山,成了远近闻名的休闲旅游区。
成群的野鸡、野兔出没其间,多年不见的松鼠、黄鼠狼也回来了。
有一年,省里的一个摩托车越野赛安排在我家附近的一条山路上举行。比赛那几天,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穿着新衣服,像过年走亲戚一样,到现场看热闹。
头脑灵活的人家,早早地备下家庭旅馆。地里的野菜捋几箩筐,找几个厨艺好的妇女擀几笸箩手工面,地地道道的农家饭就成了。一碗手工捞面十元钱,便宜又实惠。几辈子土里刨食的乡亲们做梦也想不到,有一天竟然不出家门,就把赚钱的生意给做了。
连绵的大山,清澈的库水,茂密的山林,悦耳的鸟音,清新的空气,幸福的欢笑,这一切,都是黄河带来的红利。
作者简介:王剑,男,作家,青年评论家。作品散见《人民文学》《莽原》《当代作家评论》《名作欣赏》《南腔北调》《奔流》等报刊。著有诗集《溅在思绪里的泥巴》,散文集《履痕犹在》,文学评论集《冷火焰》。曾获首届林非散文奖。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河南省作协会员,河南散文诗学会理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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